尾巴富商 | 已完结 32.7万字
他是三日前收到的信。 收到这封信时,严霁楼正在淮南的白鹤书院进学,他是西北人,但是在南方待了已经有四年。 四年来,兄长每年都会给他寄信,从打了井,盖了房子,到娶了漂亮媳妇,再到家里的马生了小马驹,山羊从两只变成十八只,甚至是屋后的野蜂酿了蜜,都事无巨细地记载在信中,以至于驿站变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站点,家信成为他一读再读的圣贤书。 可是今年开春,他在驿站苦等,望眼欲穿,等到最后,迎来的却是一个惊天噩耗: 兄长死了。 消息是他的同乡,也是兄长的发小传来的,兄长识字不多,更不会写,所以每回都由这位发小代笔,只是这一次,那种熟悉的口吻不见了,变成了令人惊骇的异闻。 或许是怕他担心,抑或有难言之隐,这封信只有寥寥数语,却无处不在暗示他的兄长死亡背后的隐情。 严霁楼读后,心悸不已。 兄长是被女人给害死的。 他还记得,两年前,兄长第一次在信中提到“她”——邻村的一位姑娘。 自那封信之后,更多的细节被提及,譬如那位姑娘,生得如何俊俏,又如何善良,虽然她家境贫寒,双亲也并非好相与之人,可是兄长依旧百般钟意。 没过多久,再次收到兄长的来信,上面就说嫂子已经过门,那封信里夹着一个大红色的“喜”,大约是贴剩下的窗花。 看着那红艳艳的剪纸,他也曾感同身受,为兄长高兴。 谁能想到两年后,会发生这样的事情? 他们兄弟二人早年丧母,因为父亲酗酒暴戾,整日流离失所,衣食不定,哥哥独自扛起家中风雨,二人相依为命,荒草般拔节,在野地里长大。 长兄如父,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是什么意思。 摸着青色直裰的袖口,他的指尖一片冰凉。 - 离开前,他告别夫子,连书院院长都受了惊动,神色痛心疾首,“你向来是书院的佼佼者,才中案首,又逢大试在即,眼看就要入仕,前途无量,此时一走了之,岂非辜负夫子们的苦心?” 少年抬起头,鼻梁极锋利,正午的光影错落间,眉眼...